鲁迅笔下的鸡

作者:网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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鲁迅作《中国小说史略》搜罗宏富,其中有《汉书·艺文志》中一篇是说鸡的:“鸡者,东方之畜也。岁终更始,辨秩东作,万物触户而出,故以鸡祀祭也。”鲁迅认为这篇应是说“礼”的,不知当时为何进入了小说的范畴。不过杀鸡祭祀的礼俗,一直在中国流传下来。

关于鸡的含贬义的成语较多,如鸡犬不宁、杀鸡儆猴、杀鸡求卵、偷鸡摸狗、鸡肠狗肚等,而闻鸡起舞、金鸡报晓等应该是最值得鸡们骄傲的成语了。鸡与“吉”谐音,画家们常画雄鸡以图吉利,画母鸡以求多子。鲁迅的小说《伤逝》中的“吉兆胡同”,原来就叫“鸡爪胡同”,也是因了吉利而改的。但人们养鸡常常不把鸡作为吉利的宠物,却是为了那鸡蛋和鸡肉的美味而已。鲁迅曾嘲讽过中国“鸡犬升天”的陋俗:“‘骨肉归于土,命也; 若夫魂气,则无不之也,无不之也!’一个人变了鬼,该可以随便一点了罢,而活人仍要烧一所纸房子,请他住进去,阔气的还有打牌桌,鸦片盘。成仙,这变化是很大的,但是刘太太偏舍不得老家,定要运动到‘拔宅飞升’,连鸡犬都带了上去而后已,好依然的管家务,饲狗,喂鸡。”(鲁迅:《家庭为中国之基本 》)鲁迅还讲过一个故事:“我们有一个传说。大约二千年之前,有一个刘先生,积了许多苦功,修成神仙,可以和他的夫人一同飞上天去了,然而他的太太不愿意。为什么呢?她舍不得住着的老房子,养着的鸡和狗。刘先生只好去恳求上帝,设法连老房子,鸡,狗,和他们俩全都弄到天上去,这才做成了神仙。”(《中国文坛上的鬼魅》)这故事出自东晋葛洪的《神仙传》。

不过有人还是把小鸡当做宠物养的。鲁迅在《鸭的喜剧》中讲述了一个故事:俄国盲诗人爱罗先珂在北京时住在鲁迅家,养了一群小鸡,满院飞跑,把院中铺地锦的嫩叶都啄光了,但好景不长,没几天便死了。死了又买,买了又死,活下来的一只,被爱罗先珂写成了一篇童话《小鸡的悲剧》,写那一只作非分之想的小鸡想得到小鸭的爱,于是学游泳,结果淹死在池塘里。

鲁迅的购书账中,还有《养鸡学》《养鸡全书》。鲁迅在家乡绍兴时,家里就养鸡,绍兴有一种养鸡的器具,叫“狗气杀”,那形状是木盘上面有着栅栏,内盛食料,鸡可以伸进颈子去啄,狗却不能,只能看着气死。民国时的北京人也有养鸡的习惯,一是可以生鸡蛋,二是可以吃鸡肉。鲁迅住西三条时,后院里就养了三只鸡。鲁迅有时透过老虎尾巴的后窗看它们争斗。鲁迅的小说《白光》《明天》《故乡》《肥皂》《伤逝》等都有关于养鸡的描写。

有人统计过,全唐诗中关于鸡的诗句有上千首,“三更灯火五更鸡,正是少年读书时”“我有迷魂招不得,雄鸡一声天下白”等等都是千古名句。说明鸡与人的生活息息相关。鲁迅的诗中也多次写到鸡。《诗经》中有“风雨潇潇,鸡鸣胶胶”“风雨如晦,鸡鸣不已”,鲁迅诗中就曾用过这个典:“中夜鸡鸣风雨集,起然烟卷觉新凉。”(《秋夜有感》)《哀范君三章》中有“华颠萎寥落,白眼看鸡虫。”并在诗的附记中写道:“昨忽成诗三章, 随手写之,而忽将鸡虫做入,真是奇绝妙绝,辟历一声,群小之大狼狈。”在《教授杂咏》中有“鸡汤代猪肉,北新遂掩门。”《亥年残秋偶作》中有“竦听荒鸡偏阒寂,起看星斗正阑干。”

鸡,也是鲁迅喜欢吃的食物。经常有一些朋友在年节时给他送些腌鸡、卤鸡之类。鲁迅的一篇杂文《“音乐”?》的开头这样写道:“夜里睡不着,又计划着明天吃辣子鸡,又怕和前回吃过的那一碟做得不一样,愈加睡不着了。”原来辣的鲁迅也不惧啊。(来源丨团结报 作者丨萧振鸣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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